第二天的早上，我正式開工！

　昨天我睡得蠻好，新床睡不慣？錯了，我是一個在任何地方也可以睡覺的人，嚇嚇。　

　我們梳洗完後，去飯堂吃早餐。一如以往，麵包數片、牛油．．．清水，連隻蛋也沒有！媽的，這樣的伙食，他有當我們是人嗎？

　「我們」．．．

　哈哈，怎麼我好像跟他們同化了一樣？不過我的作家朋友說得對，要「身同感受」，才可以說出好故事、才可以寫出好作品！

　第一天的工作，是封口包裝，簡單來說，就是把包裝用熱力封口，然後加入另一個包裝之內，不斷重複相同的動作。

　「呵．．．！」我打了一個欠呵。

　其實，我是有一個病，它叫「不斷重複恐懼睡眠症」，不到一小時，我已經想去睡。

　「阿哲，哈哈，我怎麼好像想去睡？」高佬說錯了「你」變成「我」。

　「怎不想睡？不斷重複同一個動作，跟機器有什麼分別？」我回答。

　「你你學學肥柴吧，他他是『封口包裝』的高手高手！」矮仔指著我身邊的肥柴。

　高手？這樣的高手我才不想當！

　我看著肥柴集中精神非常熟手，就像進入了忘我的狀況。

　「沒有人比肥柴更快手！」高佬高度讚揚他。

　「等等．．．」我想到了一個問題：「每天有限額要包裝多少的嗎？」

　「沒沒有，今天做做不完，就到明明天。」矮仔說。

　「你們有試過把全部的東西也封口包裝好嗎？我意思是，會有做完的一天？」我繼續問。

　「應該．．．」高佬想了一想：「應該．．．沒有，我包了六年也沒有停過，哈哈！」

　「非常好！」我奸笑，然後按著肥柴的手：「肥柴，先停下來！」

　他呆呆地看著我：「攪什麼鬼？」

　「你們聽著！」我跟灰髮也打了個手勢：「你們這麼落力幹嘛？工作是做不完的，而且他們又不會數你們做了多少包！」

　「我不不明白明白你的意思？」矮仔搖搖頭。

　「我意思是．．．嚇嚇．．．偷懶！」我笑著說。

　「偷懶？不行！會被發現的！」高佬驚慌地說。

　「怕什麼？你看那些白痴的工場監工，正在玩手機，他們根本不會注意！」我指著老遠的方向：「每月只有1500元工資，幹嘛要這麼努力？」

　他們好像不太明白我的意思。

　的確，他們就像一些小朋友一樣，由懂性開始，父母都叫他讀書、讀書、讀書，他們根本不明白讀書的真正意義，只有像封口包裝一樣，不斷做做做。

　最後呢？

　變成了倒模一樣！

　「做人要輕鬆一下吧！」我雙手放開，什麼也不做。

　「要怎輕鬆？」肥柴看著我。

　「很簡單，我們慢慢來，根本不需要快，而且我們每人也可以輪流休息一小時，回去睡覺又好、四處走走又好，總之做自己想做的事吧！」我說。

　「如果如果他們走來問去了哪裡哪裡呢？」矮仔說。

　「更簡單，就說去了洗手間之類吧，你看那些白痴的監工，根本不在乎我們，他們只在等過日辰然後收工！」

　他們幾個，你眼望我眼，終於有一個人點頭，是灰髮！

　「好，好吧。」肥柴跟其他兩個人也點頭回應。

　「很好，很好，那我第一個先休息了！嚇嚇！」我說。

　「之後之後到我！」矮仔舉手。

　「不錯！有前途！」我讚他：「我走了，記得，你們不是和誰鬥快，慢慢好，不想做就停下來好了，沒必要這麼努力！」

　他們點點頭。

　或者，我在教壞他們，不過，在這「上樑不正下樑歪」的社會之中，有誰夠膽說我錯？就如耶穌說：「你們當中誰沒有罪 ，誰就先用石頭砸她吧！」

　你們當中誰沒偷過懶 ，誰就先用石頭砸我吧！

　嚇嚇，休息去！

《如若，是對，沒必要憤怒； 　如若，是錯，沒資格憤怒。》

續．
庇護工場　第二章 - 肥柴的天空(2) 2015年2月28日繼續連載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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