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一所大型連鎖化妝店工作，正確來就，應該是在一所「護膚美容營養食品加上化妝品」的公司工作，現在的零售業世界就是這樣，賣鞋的地方有手袋賣，賣魚蛋的小食店有香煙賣，我這間大型連鎖化妝品公司，絕不例外。

　每天我也對著美白面膜、護膚用品與化妝眼影之類，本來沒什麼問題，最大問題出現在不懂什麼叫「整潔」的女性客人身上，看見她們滿臉的面油卻在選購化妝品，就好像正在吸煙的熟食小販賣牛雜一樣，買了護膚用品回家又如何呢？懶惰的女人，不會美麗。

　不過「敬而遠之」是我的想法，而「唯有接受」是我的工作。

　當然，說出美麗的謊言是我的強項，同樣也是我的工作。

　「陳太，謝謝你的惠顧，我看你的皮膚比上次白滑多了，下次一定要來幫我買護膚用品啊。」我對著滿面面油陳太說：「偷偷跟妳說，下個月有新的消脂飲料產品，限量發售的！」

　「好的，你服務真好，下次來一定找你，再見崔小姐。」

　「再見陳太，慢走。」

　肥胖的陳太，手提著兩大袋離開化妝店。

　好了，時間也差不多了，今天約了神婆占卜啊，還有．．．梁家華。

　今天我選擇了公司新出的金色系列Eye Shadow，感覺有幾分小魔女的妖艷，走在街上惹來不少男士欣賞的目光，不過亦有可能是我今天穿的DEEP V恤衫關係。

　太子長沙灣道。

　來到了神婆的樓上店「塔羅密語」，她已經在等待著我。

　「OH！綿綿，妳今天穿得很Sexy啊！」她在扮演男人的猥瑣目光：「嘻嘻，為了那個中學同學？」

　「才沒什麼特別啊！」我竟然有點尷尬。

　「如果我像妳身材這麼好，我也會穿得很Sexy！」她擺出一個誘惑的姿勢。

　「笨女孩！快準備吧！」我笑說。

　「這麼心急？男主角也未到啊。」她說的男主角當然是梁家華。

　女孩們永遠也在羨慕別人比自己好，從來不知自己已經很不錯，這點，包括我在內。我不是只說身材，我是說其他方面。

　「綿綿，妳騙不到我的！妳一定對『男主角』有幾分好感，對嗎？我一眼就看出來了。」她在猜疑。

　我看著天光上的歐陸式吊燈，回憶起當年那個純真的自己。

　「當年，我坐在他身邊，他不愛說話，班內的同學也流傳他患有自閉症。」回憶的氣味就如揮之不去的香水。

　「Oh My God！自閉兒童？」神婆非常驚訝。

　「但很奇怪，就是他那一份沉默寡言，偏偏我卻喜歡上他。」我傻傻地笑著。

　「原來是前度！」

　「錯了，我只是暗戀他。」

　「綿綿大小姐，我完全不敢相信把男人玩弄於股掌之中的妳會暗戀別人！」她的表現比剛才更驚訝。

　「妳真不了解我啊！我哪有把男人玩弄於股掌？」我撅著嘴：「不過，回憶起來，他的確是我第一個喜歡的男人。」

　學生時代的我，還是一個不懂打扮的女學生，對戀愛有一份少女的憧憬，總希望自己的愛情故事像小說一樣，有一段浪漫的經歷，當然，暗戀也是一種少女情懷的浪漫。後來，因為要升班的關係，這段「暗戀關係」，無疾而終。

　「想不到這麼多年後，我們再次遇上。」我從回憶中走回現實。

　「不要說了，男主角來了！」神婆向著門外揮手。

　「妳們好。」

　當年，坐在我身邊的你．．．

　除了我名字外．．．你還會記得其他的事嗎？

　在你的中文書上寫下的歌詞，你還記得嗎？　

　在聞一多《也許》那一頁．．． 你還記得嗎？ 

　．．．

 

“但是即使所愛沒法可留起　我也戀你直至消失天與地”　鄭伊健 - 直至消失天與地 16

《他愛上你，沒什麼理由。他要分手，一萬個理由。》

續．
讓我找到你 - 前篇(3) 二月十日繼續連載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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