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天說出了這個真相，卻沒有流下眼淚。

　她依然是，在人前不會流淚的女生。

　「是他親口跟我說的，在新加坡他早早已經有一位女朋友，那個前度不是他的前度，是他的女友，現在已經是他的太太了。」天天平淡地說：「而我只是第三者。」

　「賤男！哼！他一腳踏兩船！」奕姬不忿地說。

　「他的確是，不過，在跟我一起時，我感覺到，他真的愛我。」

　「這樣……」阿木看著她：「更痛。」

　「阿木！」這次到奕姬叫住了他。

　天天有點意外，她沒想到有人會明白她的感覺，她說：「對，更痛。」

　也許，故事是顏傑陸有想過跟天天一起，而跟女友分開，卻因為她的性格而最後選擇了另一個女人。

　你說他「壞」？但問題是，如果天天最後把他搶了過來，那「壞人」的身份又會變成了誰？

　天天因為深愛這個男人，就算別人說他有多壞，她依然會愛他，愛情讓人麻木，她只會怪責自己跟他的性格不合。

　同樣感性的阿木，最明白這種人，最明白他們的「自虐」。

　「總之我覺得他不對就是了！」奕姬依然替天天生氣。

　「問題已經不在這裡了。」阿木跟奕姬說：「他是好是壞，曾經對天天的愛是真的，不就行了嗎？而且，已經過去了。」

　「我不太明白這種感覺，不過，你說得對……」奕姬看著天天：「怎樣也好，都已經過去了。」

　天天沒有回答，就像是默認了阿木的說話。

　「如果沒猜錯，試管內的液體是……」阿木也同時看著她。

　「沒錯，是我的……眼淚。」天天堅強地說：「為他而流下的眼淚。」

　她說得很平淡，卻更覺得她的痛苦。

　她把自己為這個男人流下的眼淚裝起來，成為了「試管裡的眼眸」。

　「原來如此！」奕姬想了一想：「妳剛才說要上機，已經不能把它帶走的意思是……」

　「飛機禁止攜帶裝有體積超過100ml容器的液體物品登機，所以我決定把它留下來。」她說：「我會到外國生活，不再留下來了。」

　或者，這支試管內的眼淚未必有100ml，不過，這也可是天天給自己的一個藉口。

　放下一個人的「藉口」。

　「天天，妳有沒有聽過”Cannot Identify Sadness Through Test Tube”？」阿木問。

　她沒有回答，等待阿木的下一句說話。

　「就是林夕寫的『不能通過試管識別悲傷』的真正意思了。」阿木解釋：「我們人類，不能從試管裡提煉『悲傷』，世界上，根本就沒有一種『物質』可以提煉出『悲傷』，它根本是不存在的，只是我們人類自己『虛構』出來而已。」

　天天呆著看著阿木，她在思考著他想表達的意思。

　「日後，儘量別教今天的淚白流，留低擊傷你的石頭，從錯誤裡吸收。」阿木微笑地讀出陳奕迅另一首《葡萄成熟時》的歌詞：「妳的眼淚，是流得非常值得的，因為這是妳成長的證據呢？哈哈，有時我也是這樣想的。」

　天天的眼眶泛起了淚光。

　就如那天在咖啡店時，顏傑陸跟他表白的那一幕一樣。

　只不過，不同的……

　當天的淚光，是代表了她「得到」。

　而這一天的淚光，是代表了……

　「放下」。

《有時， 　就是要付出很多愛，很多心機， 　才會懂有些人原來不適合自己。 　這就是成長。》

《戀愛待換店3》2017年7月19日繼續連載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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