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間密封的房間內。

　灰灰的牆身，就如電影那些盤問犯人的房間一樣，一點生氣也沒有。

　在我前方是一塊大玻璃鏡，在玻璃鏡反射之下，我看到坐在我面前那個白西裝人的背影，還有我自己。

　我知道在單向的玻璃後方，有其他的人正在看著我們。

　正在監視著我們。

　就像看著動物園的動物一樣，觀察著我的一舉一動。　

　「我想問你一些問題。」白西裝男人木無表情看著我說：「你有權不回答我的問題，我們會根據你的答案，選擇對你的．．．處分。」　

　我點了點頭。

　「請回答，你接受我們的處理方法，還是不？」他說。

　「我接受。」我回答。

　「很好。」

　他看著手上的平板電腦，從他的眼鏡的倒影中，我看到畫面的文字與符號正在快速向上移動。

　「現在開始發問，檔案編號LW002695，正式開始錄影。」

　他說完後，在上方的攝影機亮起了紅燈。

　「請問，你認為『神』，存不存在？」他問。

　「存在。」我不用思考已經回答。

　「哪你心中的『神』是怎樣的？」

　「就是．．．比我更高層次的東西吧。」

　「可以具體一點形容？」

　我在思考。

　我不是在思考自己心中的答案，而是．．．他想要我答的「答案」。

　「我們需要『信仰』。」我開始說出我的想法：「神可以給我們信仰，在痛苦與無助之時，我們可以向祂禱告，從而讓心靈得到慰藉。如果以科學的層面解釋，祂就像是一種腦電波的訊息，讓我們依靠著祂來作出正確的思考，祂．．．無處不在。」

　「你意思是，你的『自我』都是由祂賜予給你？」他問。

　我搖搖頭：「不，自我是屬於我的，我有『自由意志』，不過祂會把某些訊息傳達到我的腦海之中，然後讓我從祂的方向去思考。」

　「等等，你所說的『自由意志』，是依照哲學？司法？還是心理學所理解的『自由意志』？」

　「也不是，我的『自由意志』可以理解為上帝將自己的特徵給予祂所創造的『我』，有自主的意志思考能力，我可以進行選擇、接受、拒絕、相信、懷疑、坦言、說謊等等的意志活動。」

　他在平板電腦上記錄著我的說話。

　「所以，你所犯的罪，你覺得是由神給你的『自主性思考』而出現？」

　「對。也許，對你來說我是『犯罪』，不過，對我來說，神給我的『自由意志』而選擇這樣做，我覺得這是一種．．．」我認真地看著他：「救贖。」

　他呆了一樣看著我。

　我知道，他不會想到我會這樣說。

　我需要讓他驚訝與意想不到。

　我必要。

　「就算你自殘，也是一種『救贖』？」

　然後，我看著面前的鏡子，看著沒有了左眼的我自己。

　我回憶起，我用筷子插入自己眼球時的感覺與痛楚。

　「對，是救贖。」我摸摸左眼：「只有你們覺得是．．．犯罪。」

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，沒有說話，只是在平板電腦上輸入。

　我知道，他正在跟外面的人溝通。

　良久，他皺起眉頭地看著我，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。

　我瞪大了眼睛，沒法立即回答。

　這是我一直以來，在思考的問題。

　我．．．

　究竟是「什麼」？

　「請回答我的問題。」他追問。

　我看著自己沒有了手掌的左手手臂，再次出現了當時的感覺與痛楚。

　可怕得死去活來的痛楚！

　兩次的自殘行為，讓我來到了這間房間。

　讓我的「計劃」成功實行。

　現在．．．他的最後一個問題，我卻沒法回答。

　　　 　他．．．想要怎樣的答案？

　我．．．應該說出內心的說話，還是選擇撒謊？

　他的最後一個問題是．．．

　「凜木研，你覺得，你自己是一個人，還是．．．

　．．．

　．．

　．

　一台機械人？」

　．．．

　一個讓你反思的故事。

　《智能生物》，正式上演。　

《你不能改變過去，但你能改寫現在，然後，改變未來。》

《智能生物》2017年11月1日繼續連載．

上一頁 | 下一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