荃灣碼頭。

便利店的職員吃午飯的時間，已經差不多是黃昏。像蛋黃般的太陽，讓水面反射出一片黃光。

「你真的過份啊！我還以為世界上真的有一模一樣的特務，正在進行什麼秘密行動！」她吐出了煙圈：「你是誰？這是跟女生搭訕的最新手法嗎？」

夕陽打在一個著上便利店制服的女生面上，我感覺到青春的感覺。

「不是妳叫我『來找你』的嗎？」我也吐出了煙圈。

她呆了一呆，她想到了。

「那個GROUP是你開的？為什麼你知道我在便利店工作？」她非常驚訝：「我還以為是什麼玩人的GROUP，才會留下『來找我吧』！」

「妹妹，有時貪玩不是一件好事呢。」我說。

「你說你自己嗎？明明就是你先玩！」馬琋琴帶點不忿氣。

「妳．．．認識張慕全嗎？」

她再次瞪大眼睛。

我立即轉移話題的原因，是要看她即時的反應，看來，當我說出張慕全的名字時，她的反應比我之前的玩笑，更大。

「你是阿全的朋友？是他叫你來找我？」她問。

「他失蹤了。」

「失蹤？」

從她的表情中，我在找尋一絲的不協調。

「我是他僱用的私家偵探。」我說。

「私家偵探？我從來沒聽阿全說過。」馬琋琴開始感到興趣：「不過，好像很有趣呢？」

「對，其實他已經兩期沒過錢給我了，然後我找上門，發現他不在家，也沒有出國記錄，所以才用這方法去找出他通訊錄的人。」我看著海面：「我懷疑他被人捉走了，所以想親自調查一下。」

她聽著我說出一連串自編的故事，聽得非常入神。

「我知道妳叫馬琋琴，但不知道你跟張慕全的關係，妳可以幫助我嗎？」我用誠懇的眼神看著她：「我希望從妳身上知道更多關於他的事。」

「原來是這個原因。」她開始回憶起往事：「不過，兩年前，我跟他分手後，就再沒有聯絡了。是阿全轉了手機號碼，我沒法找到他。」

「原來如此，那你們是怎樣認識的？」我繼續問。

「初入行，因為我是新人，經常被上司責罵，有一次我跟經理一起當值，阿全看到經理在罵我，他就挺身而出，代我反駁，就因為那次，我們的關係開始了。」

老實說，以張慕全的樣貌，把妹一點都不難，他天生就有其他男人沒有的優勢。

「不久我們成為了情侶，不過，我們由開始到完結，也只是兩個月的事，因為我不喜歡被人束縛，我想擁有我的自由，而他是一個很喜歡管著我的男友，我接受不了，便提出分手。」她說。

「一旦不合口味．．．跑得很快。」我自言自語，想起了資料上寫著的射手座愛情觀。

很直接，不喜歡就完結，不過，有時傷害了別人也不知道。

「你說什麼？」

「沒，沒什麼。」我回到我們的對話：「妳覺得他討厭妳嗎？」

她點點頭：「當年他在我家樓下等了兩夜，我也沒有去理他，我想他真的死心了，而且會討厭我。」

「妳討厭他嗎？」我再問。

「也不算討厭吧。他是好人，只是我們性格不合而已。」她突然問：「這些事，可以幫你找到他？」

「未知。」我繼續問：「妳有去過他的家嗎？」

「沒有，阿全說家人都不喜歡他帶女朋友回家，所以一直也沒去過他家。」

這是張慕全對馬琋琴說謊？還是她對我說謊？

馬琋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：「對，我想起來了。阿全曾跟我說，如果有時間就一起去老人院探望他的婆婆。」

「老人院？」我在意這一點。

「好像是在一起一個月之後的事，我率性地一口答應了，不過最後也沒有去探他的婆婆，我們就分手了。」馬琋琴說：「我連他的家人也沒見過。他有一個婆婆，或者你可以找她問問阿全的事。」

「明白。」我吸了一口煙：「妳記得是哪間老人院？」

「我記得，因為是香港最高級的老人院，好像叫『護愛之家』。」

「明白。」我抄了下來：「我也不阻妳了，我有一個最後的問題想問妳。」

「可以啊！你說。」

「妳覺得張慕全一生中最愛的人，是妳嗎？」

我想起了兇手留下的一句說話．．．「最愛的人是誰？哪個就是兇手。」

我希望從前個調查的對象中，依照這個問題，找出線索。

她想也不用想，直接說：「不會是，是我先說出分手，而且，如果我這麼重要，他不會等兩晚就放棄了吧？而且跟我斷絕聯絡。」

我苦笑了，女人真是難懂的生物，那兩晚她沒有出現，不是代表了「拒絕復合」嗎？

「我不阻妳吃飯時間了，保持聯絡。」我給她一個滿意的笑容。

「好的，有什麼事就找我吧！」馬琋琴說：「我覺得私家偵探這行很酷！」

她的好奇心就如與生俱來，我知道她想知道故事的發展。

「一定。」我說。

調查非常順利。

她離開後，我留在碼頭，打開了我的筆記簿。

這是我查案的習慣，會在調查過後寫下對話內容。

第一個調查的對象，射手座的馬琋琴，兩年前跟張慕全一起了兩個月。而他們是在便利店認識，因為張慕全太過束縛而分手。從她的對話、表情與肢體語言來看，她沒有說謊，也沒隱瞞著什麼，她的可疑度只有10%。

我還有一個習慣，就是因應對答寫出心中那調查對象的「可疑度」，這樣能讓我的思考更加清晰。

雖然馬琋琴看似不像兇手，不過，還未肯定排除在「沒有可疑」的名單之中。

好吧，下一站。

老人院。

《有時太痛要離開趁早，總好過忍痛原地踏步。》

《戀上十二星座》繼續連載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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